腹痛原因

首页 » 常识 » 问答 » 这群湘西船妓的背后,沈从文用一场春
TUhjnbcbe - 2025/1/4 19:42:00

文丨花欲燃吖

“落了春雨,一共有七天,河水涨大了。”

沈从文在《丈夫》的短篇开头抛下了这三段话,湿冷惆怅让人分外压抑又无处释放。

春,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?充满希望,又伴随沉闷,有人喜雨,诗情画意,而有人愁闷,便在雨中疲于奔命。

在这场只有7天的春雨中,有一家人正在经历从未有过的挣扎和彷徨......

在上个世纪30年代,由于资本主义入侵湘西大地,造成农村经济破产,在农村自给自足的经济瓦解条件下,许多农民家庭开始自谋出路,由此便衍生出了一种荒唐而又无奈的家庭结构。

男人送妻子去“烟雨红桃”好景致的城里做船妓,而自己守在家中照顾一家老小外加耕田种地,他们将男主外女内的传统颠覆,男人成了贤惠持家的守护者,而女人成了一家老小的顶梁柱,久而久之,这竟也成了村子里一条不成文的习俗。

我想起鲁迅先生在《狂人日记》中说:“从来如此,便对吗?”

显然,在当时的背景之下,没有人觉察到这有何不对,正如文中所说,这些女人把这件事当做一桩“生意”来做,生意就是生意,与道德毫不冲突。

“这些在船上生活的大臀肥身的女人,就用一个妇人的好处,服侍男子过夜。”

一个女人的身体沉沦,究竟是时代的退步还是人性的卑劣?我想在《丈夫》这篇文章里,沈从文给出了新的解释,那就是一种从众的盲从和麻木,无关道德,却关乎生存,且只是因为人人都如此,便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。

英国的著名思想家培根说:“集体的习惯,其力量更大于个人的习惯。因此如果有一个有良好道德风气的社会环境,是最有利于培训好的社会公民的。”那么这话反之亦然,在湘西这个小小村落里,当女人出卖肉体成为一种集体意识,人们不再将贞洁视为至高无上,反而成为可待价而沽的商品,那么,所谓“船妓”也不过是一种能养家糊口的职业而已。

乡下的女人们成了亲嫁了人,履行了妻子的义务后,便要离开乡村,离开了年轻而强健的丈夫,跟着一个熟人的指引来到城里的船上做生意,然后每月把从城市里赚到的钱交给乡下吃苦耐劳的丈夫,然后名分不失,利益存在的相安无事的过下去。

这种集体习惯就像那场淋漓不尽的雨,浇得人生不起脾气,无处躲藏只能赤着脚奔跑。

当人类的生存成了需要攻克的难题,贫贱就会让人丧失所有的尊严和底线。

在这个湘西的小村子里,地方太穷,同时又受到上面的盘剥,不管你如何勤劳吃苦,一年中还是有1/4的时间用红薯叶子拌饭充饥,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中,男人们的无可奈何,最终只能用“养的儿子归他,女子名分上归他,女子会将自己在城里的几个晚上的收入给他。”这种羞于启齿的借口来麻痹自己。

年复一年的“生意”之路,让村子里达成了一种荒诞的平衡,而此时,终于有一个人被这场春雨浇透,成为了意识觉醒的第一人。

男人同黄庄的其他年轻、壮实、熟厚的男人一样,是靠送妻子做“船妓”得以生存的人,他在故事中没有名字,没有姓氏,只有一副憨厚可掬的脸,和唯唯诺诺自卑又怯懦的形象,他在一场“春雨”的洗礼下,有些想念城里的妻子。

他换上一身浆洗干净的衣服,背上一篓媳妇喜欢吃的菜,高高兴兴地来到城里然后一条船一条船地打听妻子的位置,待他好不容易寻找到日思夜想的女人后,突然开始手足无措起来。

眼前的妻子是城里的妻子,却早已不是当初村里的女人了。

妻子被唤老七,在经年日久的城市熏染下,有着城市太太们的口音和习惯,在男人面前不再怯懦和卑微,而是挺直了腰杆变得神神气气,说话也大方自由了许多,这看在丈夫眼里是一种新潮的陌生。

他惊讶于妻子的改变,也忽然讶异到自己和妻子渐行渐远的差距,虽然,妻子是一名5元钱就能随心所欲地“船妓”,可显然,这已经让她和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,这不同从男人在兜里掏出一袋旱烟却被妻子夺走,取而代之换上了哈德门香烟时,更让他感到愁闷。

他不知道这哀愁来自何处,但是他忽然联想到妻子是否还是自己的妻子,并且在在蒙蒙细雨中躲在船尾的角落开始反思,究竟这样的生活和习俗是对还是错,他开始挣扎又不断的自我否定。

老七出去逛街将男人一个人留在船上看家,负责管理船妓的水保来了,男人看着他穿着体面而又庄重,心里生出一丝欢喜,以为他是妻子的大主顾。男人同水保说了好多本该和妻子说的家常话,又将给妻子带的栗子用来讨好水保,这一夜他话格外得多。

他为水保的一句“我们是朋友”而沾沾自喜,似乎自己和城里的大人物攀上了关系,这种下意识的轻自贱是长期贫贱遗留在血液里的产物,就像送妻子来做生意一样,习以为常、自然而然。

最后水保说:“让老七今晚不要留人,我晚上来。”

男人因为妻子得到大主顾的青睐,高兴地唱起了歌,这是一段非常荒唐的描述,背后却透着麻木不仁的凄凉。

男人在船上不会生火做饭,妻子久等不回,他便越来越烦躁,终于在忍饥挨饿中顿悟到一点什么。

那水保所谓的不要留人似乎是常事,身为船妓的管理者,光顾这些女人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,也就是说那名自己巴结的“大人物”曾和自己的妻子不止一次地在船上相会,他觉察到这段关系并不过分,但这句话不该对身为丈夫的他说。

男人被压抑的自尊在此刻开始有了一点萌芽。

随后,妻子回到了船舱,还不等男人叙说分离之情,又因为两名官兵的闯入而使他刚刚觉醒“夫权”畏缩了下去,男人因粗声凶气的盘问躲在角落瑟瑟发抖,最后是老七将官爷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体上,这才平息了这场纷争。

船舱内是妻子和其他男人的喘息声,而他瑟缩在船的另一头,身份尴尬又突兀。

次日一大早,受尽了屈辱的男人终于决定走了,态度很坚决,他将女人给的钞票狠狠地砸在地上,女人以为钱不够,又从水保那里领了一点出来,男人越发的羞愤难当,最后他毅然的带着自己的妻子回乡去了。

于是,扭曲的人性终于回归自然状态,他的人性的尊严从他那麻木已久的灵魂中重新获得了复苏,这场下了7天的春雨,终于停了下来。

《丈夫》是沈从文发表于年的短篇小说,以丈夫在“妓女”妻子船上的一天一夜为故事的脉络,通过他目睹妻子的生存状态,人性从扭曲到到人性的复苏的故事,作者以湘西的春雨为墨,给我们展示了一幅人的尊严的觉醒图。

沈从文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,将老七一家的经历娓娓道来,将湘西的底层民众的苦难和挣扎撕裂开去,他不发一言,却胜过千言,他未曾开口,却仿佛将人性说透。#沈从文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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