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岁男子。卒发呕吐、下利,下利为水样腥臭便,其量甚多。下利数行之后,突然失语,腓肠肌痉挛,经常强度拘急,额流冷汗,切脉微。与大剂量通脉四逆汤,以温少腹与下肢。服后1小时,腓肠肌痉挛止,下利亦止,当夜饮米汤未吐。翌晨,自发病以来初次小便,已脱离危险。
通脉四逆汤证较四逆汤一般症状为甚,且比茯苓四逆汤烦躁更甚。(大塚敬节氏《汉方治疗实际》)《汉方诊疗三十年》
论:《内经》诸寒收引,皆属于肾。可从此论,理解拘急与痉挛。四逆汤,温燥脾肾,通脉以疏拘急。
1少阴下利虚脱——范中林医案*某某,男,11岁。原四川成都市学生。年秋,初感全身不适,以后病情逐渐加重,神志昏迷,高热至40℃以上,腹泻。当时正值肠伤寒流行季节,医院确诊为“肠伤寒”,某专家认为,病已发展至极期,全身性中*过重,已属不治之症。后由中医会诊,曾以大量犀角、羚羊角、紫雪丹等抢救。患儿虽高热退,腹泻止,而病势却更加沉重,四肢冰冷,脉欲绝,终至垂危。最后来诊,按少阴证下利虚脱论治,初诊机转,数诊痊愈。
初诊:患儿连日来昏迷踡卧,面色灰白乌暗,形体枯瘦。脉伏微细欲绝,唯以细灯草试双鼻孔,尚有丝微气息。四肢厥逆,手冷过肘,足冷过膝,甚至通体肢肤厥冷。此为病邪已由阳入阴,发展为少阴阴寒极盛,阳气顷刻欲脱之险恶阶段。急用驱阴回阳,和中固脱之法,以大剂通脉四逆汤一剂灌服急救。
处方:川附片10克(久煎),干姜10克,炙甘草60克
二诊:上方,连夜频频灌服,至翌日凌晨,患儿家长慌忙赶来连声说:“坏了坏了,服药后鼻中出血了!”范老立即回答:“好了好了,小儿有救了!”遂再诊。患儿外形、病状虽与昨日相似,但呼吸已稍见接续、均匀,初露回生之兆。宜继守原法,以通脉四逆倍加用量再服。
处方:川附片克,干姜克,炙甘草50克。
先以肥母鸡一只熬汤,另以鸡汤煎附片一个半小时,再入姜、草。服药后约两小时,患儿忽从鼻中流出紫黑色凝血两条,约三寸长,口中亦吐出若干血块。这时缓缓睁开双眼,神志开始清醒,并开口说:“我要吃白糕!”全家顿时破涕为笑,皆大欢喜。遂遵原方,再进四剂。
三诊:患儿神志已完全清醒,语言自如,每日可进少量鸡汤等流质。面色青暗。舌质淡白,乌暗,无苔。上肢可活动,开始端碗进食,下肢僵硬,不能屈伸,四肢仍厥冷。病已开始好转,阳气渐复;但阴寒凝聚已深,尤以下肢为甚。原方稍加大曲酒为引,再服。
上方又服一剂后,次日下肢即可慢慢屈伸。再服两剂,能下床缓步而行。服至十三剂,逐渐康复。
患者于年1月6日来函说:“三十年前,范老治好我的病以后,我于年参*,在部队还立了两次三等功,现在机械配件厂当钳工,身体一直很好。”
按语:此例由于失治,病由阳入阴,阳气衰微,阴寒凝滞,即阴阳气血已不能充实于四肢肌肤,故现面色灰白乌暗,脉伏细微欲绝,四肢通体逆冷,甚至昏厥不省。显然,病势已发展至少阴寒化之危重阶段,属典型之四逆证。值此纯阴微阳之际,千钧一发之时,一切以阳气之存亡为转移。阳存可生,阳亡立死,非急投以大剂通脉四逆回阳救逆不可。
四逆汤为仲景回阳救逆之主方。若能正确掌握,辨证施治,姜附草三味,即能起死回生。郑钦安曾说:“仲景深通造化之微,知附子之力能补先天欲绝之火种,用之以为君。又虑群阴,阻塞不能直入根蒂,故佐以干姜之辛温而散,以为前驱,荡尽阴邪,迎阳归舍,火种复兴,而生命立复,故日回阳。阳气既回,若无土复之,光焰易熄,虽生不永,故继以甘草之甘,以缓其正气。缓者即伏之之义也,真火伏藏,又得重生也,此方胡可忽视哉。”(《医理真传》)四逆汤再加干姜一倍,即本例所用之通脉四逆汤。干姜佐附子,更能除六腑之沉寒,回三阴之厥逆,救肾中元阳,脉气欲绝者。倍干姜,尤能增辛热以逐寒邪,取辛温而散之义,加强荡涤阴邪,迎阳归舍之效。灌服后,患儿忽然鼻孔出血,家长惊慌失措,以为误用姜附必死无疑!殊不知此病后期一派阴气弥漫,复进苦寒退热之品,犹如冰上加霜,周身气血趋于凝聚。此时转投大剂通脉四逆汤,回阳返本,峻逐阴寒,冰伏凝聚之血脉为之温通;阳药运行,阴邪渐化,血从上窍而出,实为通脉四逆推墙倒壁之功,初见起死回生之兆,何惊骇之有?此时此刻,又抓住转机,当机立断,在原方大剂量基础上再加倍翻番,姜、附均增至克,凝结之血条血块,均被温通而逐出。正邪相搏出现新的突破,患儿终于转危为安。
或问:本例患儿在半月之内,每剂附子用量50~克,累计6克,经过三十年之检验,预后良好。附子的有效量和中*量问题,是否值得重新探讨?
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我们认为,上述问题如何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,努力运用现代科学手段深入研究,对发掘祖国医药学的伟大宝库,是一项重要的课题。《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》《中医火神派医案全解》
13下利厥逆——刑锡波医案霍某,男,53岁,教师。病史:平素体质衰弱,夏令过食瓜果而致下利。经医院治疗两日,时好时坏,渐至骨瘦如柴,饮食少思,身体困倦,精神萎靡,每日溏泻四五次,自汗淋漓,气短不足以息,心烦不能入寐,有时面色绯红,四肢时发厥逆,脉象沉微,两尺似有若无。
辨证:气血虚惫,阳气欲脱。治法:温中回阳,止利固脱。处方:干姜18克,甘草15克,乌附子10克,赤石脂10克,茯苓10克,人参6克。
1剂后,肢温厥回,便泻已减,脉象略显有力,精神稍安,可以入寐。3剂后,下利止,而食欲渐复,精神好转,后以健脾回阳固脱之剂,连服0余剂,诸症方始痊愈。
论:心烦不得入寐,此是脾肾虚寒证。心烦者,甘草干姜汤提纲,不得入寐者,干姜附子汤提纲。
14二便不通——戴鉴周医案王某,女,56岁,年9月4日初诊。二便阻塞不通,腹痛绵绵,胀闷不堪,经用泻药罔效,而痛愈重,喜热饮而恶寒,四肢厥冷,六脉沉细。方以通脉四逆汤:附子50克,干姜18克,炙甘草1克。4剂,日剂,煎分4次服。
复诊:溺长便利,身温脉和,腹痛除,闷胀减,饮食增,再诊剂而愈。[国医论坛,(1):1]
按语:《素问·水热穴论》云:“肾者,胃之关也。”夫前阴利水,后阴利谷,输泻有常度者,全赖肾司开阖之权矣。肾受寒侵则开阖失职,若开而不阖,则二便泄利;阖而不开,则二便不通。故以通脉四逆汤急温肾阳,以复开阖之权,则二便自通。《伤寒论名医验案精选》《解读张仲景医学》《首经方方证要点》
论:本案也很典型,用通脉四逆汤,从证论治。而不是从病论治,选用通便之法。喜热恶寒,四肢厥冷,六脉沉细,无论何病,都是阴寒之象,从证先方,就是扶阳为主。
15便秘——萧伯章医案某女,年近40岁。先患大便不利,医者与玉竹、麻仁、牛膝等药,后至小便艰涩,久之月事亦不通,身微热,已延五月。腹满胀,胸膈时痞时宽,饮食减少,困倦嗜卧,更换数医,均用滋润破气及行血之品。
诊脉沉迟而涩,舌苔湿滑而暗。余思疾本阴寒,今因误药,由气分而累及血分,气血交并,药当气血并治,才能有济;继思气为血帅,气行则血行,毋庸多惹葛藤;倘气治而血不和,转方调血,正自容易,遂决定单从气分斩关夺隘。疏方用大剂通脉四逆汤冷服,嘱每日必服剂;并用半硫丸两,分作7日,每早食前淡姜汤送下,许以服完即愈。
嗣后不十日,药完而疾愈,即授通脉四逆汤加人参,令其守服10余剂,平复如常。厥后上症验案甚多,以无甚出入,不复赘云。(《遯园医案》)
按:此案系阴证便结,误用润下,导致小便也艰涩,全身阳气大衰,虽有“月事亦不通”之血分见证,但遵“气为血帅,气行则血行”之理,“决定单从气分斩关夺隘,毋庸多惹葛藤”,疏方用大剂通脉四逆汤投治,单刀直入,不央血分之药,每日必服剂,“服完即愈”,再次证明了“治之但扶其真元”的观点。
另有易巨荪治内侄梁某,少年身甚弱。辛卯八月,偶食生冷,腹痛,大便不通,不食不卧,苦楚异常,晚上尤甚。本人欲通大便,拟服攻下之药。易察其神色青暗,舌滑白,脉细小,断为冷结关元。
投以四逆汤,数剂而愈。《拍案称奇》《火神派医案新选》
论:本案大便坚,前医用玉竹、麻仁,润燥通便,牛膝引下,这就是典型的便秘通便,也是在用草药的功能治便,而不是从五行与六气的结构理论去治辨。沉迟而涩,阴寒之象,涩为气血不利之象,涩为气郁不行,肠燥便结也,涩为血郁不行,则木气不能疏泄。皆为阴寒,而木不能行疏泄之令,则大肠本气之燥盛。
16阴寒便秘——萧伯章医案从叔多昌,40余岁时,初患大便不利,医者以滋润药服之。久之小便亦不利,肚腹饱胀渐上,胸膈亦痞满不舒,饮食不人,时时欲呕,前后服药已数月,疾益剧。后有一医谓当重用硝、*大下,连进三剂,大小便益闭塞不通,身体益困疲不支。余见其面色惨晦,骨瘦,起居甚艰,舌苔厚而灰白,切脉沉迟而紧。余曰:“此症药与病反,诸医无一知者,病虽危险,尚有方教。但恐老叔不能坚信,摇于旁议,中道变更,反使余代他人受过,则不敢举方,以于事无济也。”多叔曰:“吾自分死矣,他医之方,试之殆遍,今尔为吾立方,不论何药,死亦甘休。”
遂疏方:乌附45g,北姜45g,老生姜30g,粉甘草45g嘱其煎成冷服,每日当尽3剂,少必剂,切勿疑畏自误。嘱用大罐多汲清水,一次煎好,候冷分三次进服。究以疑畏不敢频进,至夜仅服完一剂,次早呕稍止,膈略舒,可进糜粥,是日服药始敢频进,尽两剂。其明日,呕已止,胸膈顿宽,索糜粥,食如常人。余因语之曰:“今日当不复疑余药矣。”又于原方外加半硫丸两,每日清晨用淡姜汤送下3钱,分3日服完。第4日,天未明而腹中作响,似欲更衣,扶如厕,小便先至,大便随出,先硬后溏,稠黏不断,顷刻约半桶,病如失矣。为疏通脉四逆加人参汤善后。
多叔问余:“此症缘何致之,前此许多医药,何以日剧?贤侄方何以如此神效?”余曰:“此理深奥,即粗知医者亦难悟此。人身肠胃,犹人家之阴沟,胸膈犹堂室然,疾系内脏阳气式微,犹之天寒地冻也。试观冬月,阴沟冰结,水道不通,求通之法必候赤日当空,自然冰释。此理妇孺咸知,医者反茫然不觉。初以润药是益之霜露,自然冰结愈固。无怪二便不通,肚腹胀满也;继进硝,*,是重以霰雪,阴沟即不通层累而上,势必蔓延堂室,是即阴霾上逼,由肚腹而累及胸膈,遂至咽亦形闭塞,时而作呕。今余以辛大剂频服,使重阴中复现阳光,坚冰立消,获效所以神速。”(《遯园医案》)《拍案称奇》
17腹痛——易巨荪医案友人*贡南,番禺积学士也。乙酉九月患腹痛,每食甜物少愈。医者以为燥也,用甘润之药不效。旋用下药,痛益甚。
延予诊视,六脉细小,喜按,口淡,倦息,断为寒证。投以理中汤加木香,旋止旋发,夜间更甚。予曰:“夜为阴,阴寒盛,夜间痛更甚也。”用通脉四逆汤加白芍十余服痊愈。(《集思医案》)
按:此案腹痛、先“投以理中汤加木香,旋止旋发”。以“夜为明,阴寒盛,夜间痛更甚”为辨证眼目,专力扶阳,用通脉四逆汤加白芍而愈,值得揣摩。《拍案称奇》
论:脾胃属土,其味为甘,食甘则少愈,此是典型的木贼克土之象,土虚则嗜甘,甘能缓痛急也。
六脉细小,喜按,此为虚寒之症。这个喜按,反之对应拒按,拒按的症都肠胃中壅亢实,一按就痛,所以拒按,多为实痛,虚要攻积泻下。胃肠为腑,如果都是空的,按之就不会痛。如果腹痛喜按,多为虚寒之痛,也就是典型的木贼克土之腹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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