腹痛原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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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11/23 21:40:00

《伤寒论》小柴胡汤不仅因其立法精要巧妙、疗效历验不爽而著称于医史,更以其配伍化裁灵活、变通应用广泛而盛行于历代。然而,要能真正从医理的高度把握小柴胡汤及其化裁方的运用规律,仅以现在通行的“少阳半表半里、寒热虚实夹杂”或“肝胆脾胃不和”等主治病机来驾驭之,不仅有捉襟见袖之感,更未能真正穷尽其妙!

清代柯琴、唐容川等名家,曾一改以往之俗套,“只在六经上求根本,不在诸病名目上寻枝叶”,在倡发仲景六经乃为百病立法、界定仲景六经乃经界地域之义的同时,曾提出了少阳证治关乎三焦之腑、柴胡之剂贵在转运机枢等独具匠心的观点,江西名老中医姚荷生先生、陈瑞春教授,则从实践检验理论、理论指导临床的角度,结合切身经验,对其中蕴含的真知灼见作了更深入的发明与印证。他们认为:少阳经界乃统属手足少阳两大经系,其病理范围绝不限于腠理与胆系,尤其包括六腑之一的三焦,因此少阳辨证自然关乎三焦病变,少阳立法、选方与用药也不能脱离三焦特性,而《伤寒论》诸柴胡汤证,正是与这类病变及其证治密切相关的典型范例。下面笔者根据从师所学,试以六经经界的眼光,立足少阳之三焦,就仲景有关柴胡类证(以柴胡命名的汤证)之证治规律,作一系统分析。

一、少阳本证:大、小柴胡证的对待与比较

1.少阳小柴胡证乃属手足两经同病而偏重三焦者

众所周知,该证病机本属少阳寒风郁火,正邪分争于表里之半,而此“表里之半”正是三焦膜腠之所在!因为三焦者,乃是居“藏腑(内脏)之外,躯体(躯壳)之内,包罗诸藏,一腔之大府也”(张景岳《类经》),其处内邻脏腑,外连腠理,正当表里之间也,故外邪侵犯少阳经界,手经三焦首当其冲。

因此,在小柴胡证的七大主症之中(即:往来寒热、胸胁苦满、默默不欲饮食、心烦喜呕,结合少阳提纲,则口苦、咽干、目眩也为其应有表现),除喜呕、不欲饮食能比较地显示胆郁犯胃的机制之外,其余五症无一不与手经三焦有关。如:口苦、咽干、目眩乃少阳相火循其经脉(包括手少阳经脉)上犯苗窍使然,相火虽寄于胆,而其游行上下内外,无不依赖于三焦火腑的气机升降与三焦通道的内外转输。

因此少阳一有风寒外束,令其游行之相火失于宣达而怫郁于内,则会蓄积于胆腑而犯胃口、逆循于经脉(包括手少阳经脉)而扰清窍,故而才使呕不能食与口苦、咽干、目眩同时并发。心烦与胸胁苦满,虽然各与胆腑的中正之官和位居胁下有关,但三焦之腑上络心包,而由三焦郁火循络扰神,引起发烦则更加直接。

胸胁地带属于身之两侧,而两胁不仅有胆经分布,三焦肋膜也同行其间,故左右(两胁)者乃三焦水火气机升降之道路,其与胆腑独居一侧也较有不同,因此,一旦“血弱气尽,腠理开,邪气因入,”便会循其腠膜之连系,传入躯壳之内,而“与正气相搏,结于胁下”,出现胸胁之苦满与胀痛,所以该征已不只是邪气阻滞其浅在的经脉,更多的是影响胁内水火升降之机枢的结果。

至于往来寒热,作为正邪分争于半表半里的特有指征,更是非三焦而莫属,因为三焦者,其位外连腠理内邻脏腑,正当表里出入之地带,其用又为“原气之别使(《难经》)”,有“通会元真”以充腠理之职(《金匮要略》),故其症现“往来寒热者,(正是风寒之)邪(自肌腠乘真元之不足,侵)入躯壳之里,脏府之外,两夹界之隙地,所谓半表半里,少阳(三焦)所主之部位。故(风寒之邪)入而并于阴(里)则寒,出而并于阳(表)则热,出入无常,所谓寒热间作”也(方中行《伤寒论条辨》)。

小柴胡汤,作为和解少阳之第一主方,所以取柴、芩、夏、参、姜、枣、草,不同性味之品合于一方,能得寒热并用、攻补兼施、升降宣通之义,也无不与三焦气机水火交织纷纭的发病机制密切相关。如柴胡辛平升发,其疏利少阳气机,不只在胆而更在三焦,以三焦总司诸气之转枢,其转枢利则气机和而膜腠畅,元真之气得以伸张而能驱邪外达;*芩苦寒,以清郁积之相火;半夏辛温,以散停滞之水饮;参、草味甘,以助偏衰之元气;生姜大枣,资助营卫,以随气机外达而抵御外来之风寒。是故全方应机立法,相反相成,协同达到疏利膜腠以和表里、分解水火以和寒热、扶正驱邪以和虚实的至和之治!

另外,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《伤寒论》中第96条小柴胡汤证中列举的一系列扑朔迷离的或然症象及其药物加减,正是对三焦之腑兼涉广泛、病机多样等特点的天然写照。

因为三焦者,决渎之官,水道出焉,同时,三焦又下系命门,而游行相火,受病自多水火失调而为证寒热夹杂。其于寒热夹杂之中,若寒邪偏重,则气化易阻而停水较甚,或停于上焦而殃及肺脏则“或咳”,可加干姜、五味,兼以温肺化饮;或停于中焦而殃及胃肠则“或心下悸”,或停于下焦而殃及膀胱则“或小便不利”,均可去*芩之寒凝,加茯苓之淡渗,以通调其水道。

若于寒热夹杂之中,热势偏重,则火气易亢而消水较甚,火炎于上焦,但扰于心包则“或胸中烦(甚)而不(一定)呕,可去人参之甘壅、半夏之温燥,加栝楼之凉润以清化痰火;火消于中焦,胃津受劫则“或渴”,可去半夏之温燥,加人参、栝楼根,以益气生津。

再因三焦者,内裹脏腑,外连肌腠,主司诸气之转枢,故本证于表里出入之间,在病势初浅、内郁较轻时,则可得太阳表解之机,而有“或(口)不(干)渴,身(仅)有微热”,此可加桂枝兼以解表;若病势深入,内及脏腑,则可因气机郁滞之甚,导致木不疏土而“或腹中痛”,此可去*芩之寒凝滞气,加芍药以和肝脾,也可因饮邪蓄结之久,阻滞肝脾而有“或胁下痞硬”,此又可去大枣之甘壅,加牡蛎以软坚……,证治变化虽多,实不离三焦一宗!

2.少阳大柴胡证乃属手足两经同病而偏重胆腑者

大、小柴胡证虽然因同具往来寒热而同属少阳半表半里之证,但彼此之浅深轻重显然不同,而其浅深轻重差异之原由,则首先是因为其半表半里的病位偏重使然。即小柴胡证侧重半表,乃为三焦膜腠所主,大柴胡证侧重半里,则已由焦膜内聚胆腑,阳明胃肠也或受影响。是于病症,前者多寒热而不得汗,痛苦以弥漫胸胁为主,可见头(角)痛等经脉症状;后者则可“伤寒发热,汗出不解”,痞痛必有心下固定之处(包括右上腹处),可兼下利不畅等胃肠反应。而于治法,两方虽同用柴、芩、半夏以疏气机而治水火,但一者佐人参以助正达邪,一者配枳、芍甚至加大*以破里结,是前者注重安外以攘内,欲求战汗而解,后者注重攘内以安外,必得“下之则愈”。因此,两者的相互关系,也可看作少阳自身病变由浅入深之连续过程的前后阶段。

二、少阳兼证:柴胡化裁方证的同异衍化

少阳病变,由于三焦“孤腑”有遍历上下,通连内外的特点,致使其病证类型可以兼涉甚广、变异甚多。对兼变较轻者,可仿上述的柴胡证加减法,以大、小柴胡稍作进退,但对兼变较重者,又当另作化裁而独立方证。因此《伤寒论》中便有柴胡桂枝汤证、柴胡桂枝干姜汤证、柴胡加芒硝汤证和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之例。

1.柴胡桂枝汤证

——少阳腠膜外涉太阳肌表,寒风外束为主

太阳主表而外应皮毛,少阳居间则外连腠理。太阳风寒表证不解,即可由皮毛而至腠理,渐入少阳地带。传入少阳,本当以小柴胡治之,但若传变之中,症现发热之中仍微恶寒,或伴肢节烦疼,而口苦、咽干、目眩之类尚未显著,微呕、心下支结(微小的梗阻感)也仅仅初见端倪,是太阳之表未罢而初及少阳未深,寒风外束尚在而火郁水滞未甚,病位之重心仍在经脉、肌腠与焦膜的躯壳之端,治法适以小和少阳兼以发表,故取柴胡、桂枝两方各半之法可以恰到好处!

2.柴胡桂枝干姜汤证

——少阳膜腠内涉太阴脾脏,寒饮内结偏胜

少阳受病,病本夹杂,其于进退之间,不仅有表里多少之偏,还有寒热多寡之异。如见热一味清下,或素弱阴胜之体,势足以使少阳夹杂之机,向着寒多热少的方向转变,此际则阳气易困、水气易停,病势难免由阳及阴、由腑及脏,其中以太阴首当其冲,以少阳三焦为行水之腑,太阴脾肺为运水之脏,三焦升降之枢在于中,而中焦枢机根于脾,因此少阳主证偏于寒化而内涉太阴,乃其常见转归之一,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即属此例。

试观该证,“胸胁满……,往来寒热(寒多热少),”是少阳膜腠受病之象,而其“胸胁(按之已)微结(硬),……小便不利,(而)渴”,则显露其饮停中焦欲成蓄结之势,致使水液不得上蒸苗窍、下达膀胱,故辨其渴必饮热、小腹不满,知其既非转属阳明,也非太阳蓄水,乃是饮结于中;其所以不呕,正是中焦水饮所涉之脏器已由腑入脏——不在胃,而在脾!好在一派的静象之中,尚有“但头汗出,……心烦”等动机,可知寒饮内盛之中,仍有郁火存在,说明并非纯属阴结,病机之重心仍在少阳,故仍可从少阳和法之中寻求战机,所不同的是,寒温并用之中当侧重温化、辛开苦降之中当注重辛开。因此,方以小柴胡去人参、半夏,易干姜、桂枝以温脾化饮,去生姜、大枣,易牡蛎、栝楼根以软坚散结,如此不失为立足少阳、兼顾太阴之良策。

3.柴胡加芒硝汤证

——少阳膜腠内涉阳明胃肠,火热内实偏胜

少阳三焦,其膜包连五脏六腑,其道通行水火两气,且少阳经期,又正当由阳入阴之际,故少阳病变内传脏腑,既可兼涉太阴而从阴化寒,也可兼涉阳明而从阳化热。因此,少阳兼涉阳明,以致火热内实偏胜者,也是少阳病变的常见转归之一。前文所论的大柴胡汤证,虽已牵涉此机,不过彼则侧重少阳之半里、以胆腑为主,而此之柴胡加芒硝汤证,则是侧重少阳之半表、以三焦为主者。

试观其症仍以往来寒热(而不得汗),或“胸胁(苦)满而(喜)呕”等为主症,此与大柴胡汤证的汗出不解、心下痞硬或急痛者有浅深之不同,而从其伴见日脯所发潮热,可知其又兼涉阳明燥热,至于何以出现“反下利者”,除了原文提及的误治因素外,实与少阳三焦水道不利、逆行肠间,以致分清别浊失职也有一定关系。由于该证病机重心不仅仍在少阳,而又不似大柴胡证之少阳偏里,故只需以小柴胡汤加芒硝,于和解少阳之中,对阳明燥热略加兼顾即可!

4.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——少阳膜腠兼涉厥阴包络,水火逆扰心神

少阳厥阴,经脉相络,互为表里,且脏器之间,不仅有肝胆相寄,还有三焦之焦膜与心包之胞膜“以膜相连”。因此,少阳病变失治误治,极有可能循此联系殃及厥阴。

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即是其中的代表。该证的发病机理,乃是少阳病邪弥漫三焦,水逆火郁,上扰心包。故其现症是在柴胡症的基础上,续发“胸满烦惊,小便不利,谵语,一身尽重,不可自转侧”等症,即:水气上逆心包则小便不利而惊悸,火气上攻心包则胸中烦满而谵语,水逆火郁于胸中、上焦阳气不得宣达周身,则一身尽重而不可自转侧。若论治法,则柴胡加龙骨牡蛎汤,一取小柴胡汤法,梳理三焦、正本清原,二加茯苓、大*通利二便,以降水火,三加龙、牡、铅丹,镇定心包,以制其乱,四加桂枝宣通胸阳,以布周身。

三、少阳邻证:柴胡类方的变通应用

柴胡方虽本为和解少阳而设,但由于少阳三焦身居内外之间、遍历上下诸脏,乃为通身气机水火升降出入之通道与枢纽,故柴胡和解之法不仅可以主治少阳自身气机、水火失调之诸证,而且可以借助疏利三焦枢机之治,达到间接调理邻脏病变的效果,因此,仲景使用柴胡方还有不少灵活变通之例。

借道少阳,转出厥阴表邪

少阳与厥阴,不仅经脉互为络属、经气互为中见,而且由于少阳三焦,身居脏腑躯壳之间,通里而达表,故厥阴受邪,病势未深之初,尚可借道少阳转邪出表。如《伤寒论》厥阴篇()条(“厥阴中风,脉微浮为欲愈,不浮为未愈”),和()条(“呕而发热者,小柴胡汤主之”)等,即是其例。具体来说,其证治大意可以整理如下:厥阴中风(),呕而发热(),(但)热少厥微,(仅)指头寒,默默不欲食,(时自)烦躁(欲去衣被)(),脉沉紧(弦)者(),(是寒风郁热由厥阴之表而初及其里的证候,仍可以借助与其相为表里的少阳机枢,转邪出表,故可变通以)小柴胡汤主之()。“(服汤后,若转)脉微浮(为邪得外达之机,则病势)欲愈,(若)不(得脉)浮(则知病邪未得外达,势必内陷,故)为未愈()”。

还道少阳,透出血室之热

三焦焦膜遍历胸腹诸脏,女子血室——胞宫也在其中。少阳受邪可以循其焦膜内传诸脏,血室之胞宫亦不例外,故《伤寒论》中也有此例证。如()条:“妇人中风,七八日续得寒热,发作有时,经水适断者,此为热入血室,其血必结,故使如疟状发作有时,小柴胡汤主之”,此即少阳寒风郁火,适逢妇人经期,趁之血海空虚,循其腠膜内陷血室之证。血室本属厥阴,热入血室本当仿照()条“……热入血室也,当(以针)刺期门,(或以凉肝之品),随其实而泻之”,但因此例,仅仅“经水适断”而尚无“谵语”,是郁热初陷血分未深,寒热“如疟状发作有时”,是气分寒风未罢,故宣达少阳尤有“透热转气”之机,何况病势传变来自少阳,与所陷之厥阴又互为表里,故与小柴胡汤变通,引厥阴之邪还道少阳而出,正属“逆流挽舟”救治之法。

通达气机,疏解土中郁木

三焦焦膜上裹心肺,下系肝肾,中连脾胃。故少阳病变连及阳明胃肠者固然多见,而与太阴脾病相互影响者也非绝无仅有。《伤寒论》()条“伤寒,阳脉涩,阴脉弦,法当腹中急痛,先与小建中汤,不差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”即是根据脾与三焦的横向联系,变通柴胡之法,借助三焦气道,疏解土中郁滞的例子。因为中土转运,动力虽在脾,但道路在三焦,故对太阴“腹中急痛”而温中健脾不效者,恐其虚中夹滞,再以小柴胡汤疏利中焦气机,以助脾运,也不失为常中求变的间治之法。

舒气散结,伸张腑中郁结之阳

少阳为枢,其义有三:一为表里出入之枢,二为上下升降之枢,三为阴阳交接之枢。其出入之枢不利,则营卫外达不畅,寒热为之往来;升降之枢不利,则水火敷布不均,而呕逆口苦、两胁胀满乃作;交接之枢不利,则阳气郁结不宣,而肢逆、脘痞可征。如《伤寒论》()条“伤寒四五日,头汗出,微恶寒,手足冷,心下满,口不欲食,大便硬,脉细者,此为阳(气)微结,……脉沉亦在里也,汗出为阳微(结),假令纯阴结,不得复有外证,悉入在里,此为半在表半在外也,脉虽沉紧,不得为少阴病,所以然者,阴不得有汗,今头汗出,故知非少阴也,可以小柴胡汤,设不了了者,得屎而解。”此即属寒束少阳,气失宣达,以致胃阳不伸,腑气不降而为阳气郁结之证,其受病之所虽在阳明胃、肠,但其发病之源则始于少阳焦、胆,其恶寒、肢逆、脉细沉紧虽似阴经寒结,但反头汗出,大便硬,知有火郁其中,非纯阴结,乃“阴中有阳”——腑气郁结、阳气不达,故其治法,“通阳不在温”而在利气机,通气不在肠而在利三焦,是以小柴胡汤,疏气以开痞、通阳以治逆,令“上(二)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(肠之)气因和”(条)则会“得屎而(病)解。”(条)

调理三焦,分消内外弥漫之邪

风寒之邪,表里传变,既有分经而至、主次分明者,也有弥漫多经、主次难分者。前者论治,可以分别先后、或主治兼治;后者论治,则须圆机活法,巧以变通。如《伤寒论》(99)条“伤寒四五日,身热恶风,颈项强,胁下满,手足温而渴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”正是风寒郁热弥漫多经的一种证治类型,即“身热恶风,颈项强”是风寒外束于太阳之表,“手足自温而渴”是化热、动湿于阳明、太阴之里,“胁下满”是寒热相搏于少阳之半,三者表里寒热之间势均力敌,治法上若侧重辛温发表,则有助热动湿之虑,若侧重清热利湿,则有寒凉碍邪出表之忌,若表里并治,仍有少阳之半不可兼得,更何况少阳为病,又有汗下之慎,唯有以柴胡汤,中取少阳和法,通过转疏三焦机枢,达到一法三顾的目的,即外以畅营卫、内以调水火,中以利气机,于兼顾表里寒热之中,无犯虚虚实实之戒,论治可谓巧妙!

运转中枢,协调脾胃肝胆之气

疸病多不离湿,蕴热则尤易发*,土壅为湿热之根,木郁为发*之所,故治*疸有从清热利湿治其本者(如茵陈蒿汤、茵陈五苓散之类),有从疏肝利胆治其标者(如四逆散、龙胆泻肝汤之属),而此以柴胡汤治之者,意在借助三焦机枢,协调脾胃肝胆诸气,即用柴胡转疏气机以利肝胆,用芩夏降火散水以化湿热,参、草、姜、枣(小柴胡)与枳实、大*(大柴胡),则随其脾胃之虚实多少而选择配伍。故以其治疸,力虽不专,但适应甚广,少阳、阳明、太阴、厥阴诸经发*,皆可适当配用,尤其是夹杂外感而引动者,更有内外兼顾之妙,正如《金匮要略》*疸病篇所云:“诸*,腹痛而呕者,宜柴胡汤”,《医宗金鉴》则注到:“呕而腹痛,胃实热也,然必有潮热便硬,始宜大柴胡汤两解之;若无潮热便软,则当用小柴胡汤去*芩加白芍和之可也,故以小柴胡散邪气,止呕痛,并非小柴胡能治诸*也”。

和解水火,平衡一时阴阳之偏

“水火者,阴阳之征兆也”,三焦者,水火之道路也。故一身阴阳之协调平衡,也与三焦枢机之升降出入间有关联,而一身阴阳之失调,也有可与小柴胡汤间而调之者。如《金匮要略》妇人产后病篇第二条:“产妇郁冒,其脉微(稍)弱,呕不能食,大便反坚,但头汗出。所以然者,血虚而厥,厥而必冒;冒家欲解,必大汗出。以血虚下厥,孤阳上出,故头汗出。所以产妇喜汗出,亡阴血虚,阳气独盛,故使汗出,阴阳乃复。大便坚,呕不能食,小柴胡汤主之”。此即借调三焦水火升降出入之机,以平产后阴阳气血之偏,尤其在产后虚人受风而引发郁冒者,更显得恰到好处。正如《金匮要略心典》所注:“郁冒虽有客邪,而其本则为里虚,故脉微弱也,小柴胡主之者,以邪气不可不散,而正气不可不顾,惟此法为能解散客邪,而和利阴阳耳。”

总结

以上只是笔者就《伤寒论》中有限的柴胡类证,试从三焦的病机特点上,做了一些系统整理与分类,但其意义并不仅是依据三焦之说畅明柴胡类方的运用规律,而且可由此看出,中医历来存在的“三焦实质”与“有名无实”的理论之争,若能真正本着理论指导实践、实践验证理论的精神,紧扣辨证论治的要求,加以系统整理与临床印证,是不难得出其应有的结论的。据此,也足以显示在中医博大精深的辨证论治体系中,还有许多先辈们遗留给我们的证治经验,并未能得到切实的总结与继承!

作者:刘英锋教授

江西南昌人,江西中医药大学教授,主任中医师,中医临床基础学科博士、博士生导师,江西岐*国医书院副院长,省级名中医,中华中医药学会仲景分会、名医研究分会常委,国家科技部专家库中医专家组成员。先后师从江西中医泰斗姚荷生、经方名家陈瑞春,注重经典理论与名家经验的挖掘运用,从事中医杂病临床,坚守以辨证论治特色诊治疑难杂症,发挥独到疗效,弥补现代医学之不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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