培根有一句名言:知识就是力量。
对传统思想的批判是培根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培根尊重知识、尊重科学,把学术研究置于崇高的地位。鉴于传统思想对知识的种种贬低,他进行了针锋相对的辩驳。比如神学家根据《圣经》的记载认为,人最初堕落是因为试图得到过多的知识,因此知识是有害的。培根反驳说,人类原始随落的真正原因不是知识的获得,而是因为在善恶问题上自以为是,违背了上帝命令;人只要心存“博爱”,知识就是有益无害的,而且,人心的容量和能力是广大的,它不但可以接受世间万物的种种影像,还可以发现事物变化的法则,因此,人心并无知识过多而不堪承受之虞。
一、假象划分
培根又是如何批判传统知识的呢?我们可以从他批判的“四假象”开始讲起。培根认为,人们认识世界时有很多偏见在阻碍着认识过程,这些偏见也正是科学进步的障碍。他把这些假象和偏见归纳为四个:种族假象、洞穴假象、市场假象和剧场假象。
根据“假象”的不同来源,培根将人心中的“假象”分为两大类:一类是人心中“固有的”;另一类是“外来的”。前一类“假象”有三种,即“种族假象”、“洞穴假象”和“市场假象”,这三种都和人的能力有关;后一类“假象”只有一种,即“剧场假象”,这和人认识的对象有关。以上划分其实隐含着培根关于知识来源的划分:既有不可改变的“固有的”(innate,或译为“天赋的”)成分,也有从外部输入的成分。培根没有预见到后来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关于“天赋观念”的尖锐争论,但是他在这里却以“假象”(错误观念)的“固有性”和“外来性”的区分将两种观点的对立“暗示”了出来,而他的倾向是承认两者不同程度上的“固有性”(根本无法根除的)或“天赋性”(难以根除的)。
二、假象说
种族假象
种族假象就是“人用人的视角看待世界”,我们对自然界的观察总是离不开“人”这个种族,因此叫种族假象。比如,在人的思维中空间是三维的、时间是一维的,但是我们可能存在另一种生物,空间不是三维的、时间不是一维的,可能看到的事物就不一样。就像我们从杯子从去看筷子,永远是弯曲的一样,但是不代表没有生物可以看到直接的筷子,或者说我们看到的东西总是受人类限制。
种族假象可以体现在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上,动物也是每天都在实践,但是没有产生出知识。但是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知识的产生离不开人类,这和培根的经验论可能会出现一定的冲突。
2.洞穴假象
种族假象是作为人类这个种族来说的,而洞穴假象是针对个人来说的,这是普遍的人与特殊的人之间的区别。知识的产生除了受到人类种族影响之外,还受到特殊个人的影响,比如个人的生活环境、背景、习惯、喜好等等。对于同样的事情,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结论,这就是洞穴假象,隐喻人们都活在洞穴之中,必然受到一些个人限制。
3.市场假象
市场代表交换,代表人民在交流中总是使用语言或者文字、图像等符号。涉及到同样的符号有不同的理解,包括表述者对把想要表达的内容转换为符号,接收者对接收到符号的个人理解。因此必然产生市场假象,产生不同的结论。这是一种对符号模糊、不清楚导致的结果,交流过程中的语意混乱。
4.剧场假象
剧场假象表达我们好像处于一个戏剧当中,对于其中的真假并无所知,明明是看到的是剧场却以为是真实的世界。隐含的意思是对于过去宗教的无条件崇拜、信任,而对于其中的内容不加反思。
三、对四假象的思考
培根是明确将感觉作为一切知识来源的经验主义者,但是他没有意识到“假象”的“固有性”或“天赋性”与经验主义原则的矛盾和将会造成的理论困难。既然检查感觉是知识的来源,又承认作为感觉主体的人对知识的固有影响,这样如何去产生真正普遍必然性的知识呢。
要真正去产生普遍必然性的知识,借用四假象说我们需要思考以下问题:
种族假象,人类作为知识的主体,不可避免对于知识产生影响,那么会产生哪些方面的影响,有没有所有人都会产生的影响。
洞穴假象,既然每个人都可能对知识产生特殊的影响,那么我们如何去除认识过程中特殊的影响,产生适用于种族的普遍必然性的知识。
市场假象,这也是西方哲学注重的点,后面的哲学从一个概念进入一个新概念需要进行演绎或说明,不会像我们生活一样随便使用未加反思的概念。
剧场假象,这就是真和假的问题,我们如何去判断真假,真假的标准何在。其次,剧场在知识中有何种作用。
四、总结
培根的四假象说对旧经院哲学开启了深刻的批判,也开始重新审视知识的力量。培根是偏向于经验主义的,也是早期经验主义的开创者,但是其中蕴含的假象说对知识来源的分类(人和经验的划分)也包含着矛盾,这是后面唯理论和经验论争论的焦点。
培根处于近代哲学开始的交汇处,关于知识的很多思考他本身自己也没有完成就去世了,但留下了大纲,为后来哲学的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参考意义。作为近代哲学开始的代表人物,开启了对经院哲学的批评还是挺有价值的,尤其是四假象说关于错误知识的批评对我的启发很大。